【哪吒乙女】Been Through
#原女×哪吒，友情向
#脏话警告，剧情轻微改动
#我们假设陈塘关在天津好了
#小学生文笔，ooc有
1.
成功的骗过两个守门，哪吒溜出了李府。
他以前还以研究溜出府的方法为乐，可自从他发现这两个守门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比胖子还要蠢，不用特意想什么方法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就百试百灵之后，这种乐趣也消失了。
可恶。
“让本大爷想想今天玩点什么。”
例行的“捉迷藏”过后，哪吒双手插在裤子里，吊儿郎当的在陈塘关的边界的森林里压路。
要说整个陈塘关哪吒最喜欢哪，那就现在的来说是这边这片小树林了，倒也没别的原因，就图一个安静自在。没得陈府的围墙以及其上更高的结界和那叽叽歪歪的规矩，没得集市上人恐惧的表情和吱吱哇哇的乱叫，这儿的物呢，只有树和草，没表情，声呢，只有鸟叫，听不懂。
“巴适。”
躺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哪吒想起了胖子那浓厚的口音，不知怎的学着他刚灌完一缸酒的样子嚎了一嗓子。树叶给他遮阳，树干粗糙却也凉快，风在他身上打转，一圈又一圈，绕得他哈欠一个又一个。
哪吒虽然觉得在府里那么无聊，成天睡大觉也就算了，溜出了居然也找个地方睡觉这事怎么想怎么对不起自己。但是，他打架可以，他的上下眼皮打架是不可以的，于是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安抚他的上下眼皮。
不过心想事成这个词似乎在哪吒的人生中似乎还露过面，正当他马上要进入梦乡的时候，一个暴躁的声音伴随着踢在树上的一脚踢走了他的睡神。
“我日你妈的这蘑菇是成精了吗怎么拽不下来。”
“喂！眼睛瞎了看不到树上有人？”哪吒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冲着树下一咧嘴露出板牙，狠呆呆的瞪着那个背着筐的扰人清梦的似乎是个女的的人。
他哪吒大人什么没有起床气还是有的，左右别人看到他都要被吓跑，他也懒得装个友善的样子，还不如找个地方发火。
可树下的人却也就抬头瞟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不仅如此，她还用左脚蹬树，双手拉着长在树上的白色东西，一边拽一边以更为愤怒的声音回应了他。
“关老子屁事，看不到我正忙？滚！”
“哈？”
哪吒一愣，从小到大，李府人都忙着哄他，陈塘关里的人躲他都来不及，胖子只有被他耍的份，哪有人敢这么和哪吒说话？少女一句话骂的哪吒一股气上来，他刚想回骂，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的怒火一瞬间平息，余下的只有犹豫和小心翼翼。
“你……不怕我？”
“怕？呵呵，我不怕啊，你最好打死我，省的我活着受罪。”
本来听到对方不怕的回答十分惊喜的哪吒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他看着那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只觉得或许那群人嘴里的怪物放在这个人身上更合适。倒挂在树干上，哪吒问。
“我叫……哪吒，你呢？”
那人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终是放弃了拽下树上蘑菇的念头，把身上背着的筐放在一边，她揉了揉发疼的双手，好没气的回了一句，“你自我介绍还犹豫个啥，难道陈塘关还有不认识你的？啊，我叫赭。”
“啊？”哪吒皱皱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单字赭，一个赤加上一个者的赭。”
看着哪吒还是有些迷惑的表情，赭随手拿起一截树枝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写出了自己的名字，冷哼一声。
“我这破名十个里十个不认识的，不知道给我起名的我那倒霉爹怎么想的。”
哪吒却没怎么在意赭此刻相当不孝的话，他像个灵活的猴子窜下树，指着那白色蘑菇，
“你想要这个？”
“嗯。”赭向着这个估计应该到她肩膀的小屁孩点了点头，心想着自己这该死的个头怎么就不长了，差不多10岁了居然也没比这个小鬼高多少。
不过哪吒是不知道对面的女孩在心里一口一个小屁孩小鬼的叫他，他二话不说的拔下了赭费了好大劲也没拔下的蘑菇，在赭看来像是献宝似的递到她面前，扯出一抹笑容。
看着小孩小心翼翼的模样，赭不知怎么的，自从双亲死后就再也没改变过的凶恶表情竟有些柔软。
然后她一把抢过蘑菇扔在筐里，掂量着筐的重量，满意的点点头。
“今天收获颇丰，谢谢你了。你要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别……”
哪吒伸出手想挽留赭，可那个走字徘徊在嘴边，最终是咽进肚子，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个背着有她半人高的竹筐的背影越来越远。
就当这短暂的相遇是个梦吧。
还是说就是个梦？
哪吒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痛让他不由得龇牙。揉着自己的胳膊，哪吒也不知是向着这空旷森林中的谁说了句“哼，小爷也不稀罕。”
只是话说的轻松，身体却没有动起来的意思。看着赭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哪吒在心底抱有的那些许期望也渐渐消失，正当他一咬牙准备回家的时候，那个背影停住了。女孩转过身，逆着光哪吒看不清她的表情，却看到向他招招手。
看着赭的动作，哪吒本已经耷拉下来的嘴角上扬起一个在他还不到一年的人生中也算是相当大的角度，以甚至都带起了狂风的速度跑向少女的方向。
只是狂风也掩盖了女孩轻轻的嘀咕声。
“嗯，试一试能不能哄他去劈柴火吧。”
2.
“赭！小爷我来找你玩了！快出来迎接。”
赭正在蹲在地上吹柴火炖蘑菇汤，听到外面小屁孩的大嗓门习惯性的翻了个白眼，心想着自己也不知道哪点吸引他了，明明她住在离李府很远的郊区这小鬼还次次颠颠的跑过来。
不过也好，每次他来不仅能解解闷还可以充当免费的苦力。
当然苦力这个比较重要了。
“呦，祸害完村子里的人又来祸害我了？不陪你踢毽子奥。”
“切，没劲。”
原本一脸兴奋的哪吒看到赭头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先拒绝和他踢毽子，瞬间换了表情，把手里拿的毽子扔到一边，小短腿倒腾几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赭一脸嫌弃的把摆着一张臭脸的哪吒从地上拉起来，在他屁股底下垫了个草垫子才让他坐下。
“没劲？踢起毽子你是有劲了，我他妈还能不能活着就不一定了。你要是有那个抱怨的功夫不如多帮我弄点柴火，嗯，逮只兔子也行，”给自己盛了一碗蘑菇汤，隔着升腾起的白雾，赭问“你吃完饭过来的吧？”
“我没吃你就能给我喝汤了？”
赭微微一笑，“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那你问个屁。”哪吒抱着胳膊，冷哼一声。他和赭认识也挺久了，别的倒还好，这个冷哼声倒是越来越像。
“三少爷，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吃穿不愁啊？能省一点当然是省一点。”
“那你为什么不住进村子里？”
“你是傻逼吗？我去村里我住哪？把我爹为了追求什么清幽特意盖在这个地方的这破房子也搬到村里吗？”
“住我家！”
哪吒倒也不是第一次向赭提出来我家住之类的要求了，只是每次都被赭拒绝，就算他带了吃的用的来，赭也很少收下——老子自力更生，你想帮我做苦力就完事了，她总这么说，这次也不例外。
“得了吧，住你家？什么名义，你的童养媳啊。你能过来帮我干点活我就谢天谢地了。”
这边刚颇为硬气的拒绝了哪吒的建议，秋风就不应景的吹进不大的屋子里了，让赭不禁打了个寒战。
“入秋就是要冬天了啊。”
“哪吒，你说为什么要有冬天呢？”
赭的眼神有些发愣，此刻与其说是她在询问哪吒，不如说她在自言自语更为恰当。哪吒看着赭，她的眼神带着他看不懂的东西，那眼神让他有点难过，他说不清是怎么个难过，但肯定是不同于认识赭之前的那种难过。
不过嘴倒是也没落下，“谁知道。你问神仙咯。”
“呵呵，真他妈有神仙我还用过这种日子？”
仿佛刚才流露出的能称为脆弱的情绪是假象，赭喝掉了最后一口汤，站起身到外面的小溪里刷碗。
哪吒随着赭的动作转过身，他看向窗户，那里糊着从书上撕下来纸张，其中大部分是赭父亲的，还有几个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门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把能糊住的缝隙全部糊住，不过太大的缺口就无能为力了。至于屋里，那更不用说了。
他虽然被关在李府中没了自由，却也从没为明天忧心过。
“嘿！想啥呢？眼神都直了。”
赭的手在哪吒眼前晃了晃，哪吒顺着赭布满茧子的手，一双大眼直直的注视着赭的眼睛。
“卧槽你干啥这么看我，怪吓人的。”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有点难受。”
哪吒这么说，竟有眼泪想要夺眶而出。一把抹掉眼泪，哪吒念叨着又丢人了又丢人了，心烦得只想找棵树乱拳攻击，索性就直接走出屋子。
“你去哪？”
“砍树。”
3.
赭这天醒的意外的早。平常她一般都是睡到辰时才能醒，今天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是蒙蒙亮。
原因是要问问门口这个双手插进裤子里的小孩了。
倚着比本人还高的一堆木头，哪吒得意的冲着打开门，睡眼惺忪的赭笑。
“嘿嘿。”
“三少爷，您在府里憋的脑子也坏了？”
赭诧异的看着哪吒，心想着这小屁孩一周没来难道是被调包了，居然这么勤快。
这边的可能被调包的哪吒本是期待着赭会很惊喜的感谢他，可是惊喜打了折扣变成惊讶，感谢变成了质疑，气得他又是拉出一张臭脸。
“你脑子才坏了。还不谢谢我。”
这人总能一句话就让他吃瘪，不过看在今天是个特殊日子的份上，哪吒大人勉强原谅她。
“是是是，谢谢你。”
相当敷衍的回了一句，赭招呼哪吒进屋。哪吒却没动地方，身后初升的太阳一点一点释放光与热，金色的光线从哪吒身后穿出，仿佛是他在发光。
“胖子让我去学法术。”
哪吒突然冒出一句。闻言赭挑了挑眉，“法术？你爹请了个道士来教你？”
“不是，胖子是个神仙，虽然不太像。”
“神仙？真的假的我不信。”
赭撇撇嘴，哪吒看着赭不屑一顾的样子估计赭是以为他在吹牛。
“真的，爱信不信。”
“那神仙是个好人吗？”
“嗯……”听到这个问题，哪吒倒是仔细的想了想，脑袋里全是太乙真人喝醉了酒瘫在石头上流口水的蠢样子和他那有点搞笑的口音“算吧。”
他说的有点勉强。
“那就行，你看看你这傻样，别人给点好就信，可别被骗了。”
哪吒想全陈塘关说他傻的估计也就赭一个了。不过没办法，谁叫这是赭呢？
“我估计要呆挺久的。就，不能来找你了。”
“所以你才良心发现弄了这么多木头给我？”
赭还想着哪吒主动献殷勤是天上下红雨了吗？原来是这样。不过对面的小孩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说。
“你不是说要冬天了吗……”
“不说这个了，你真的不要去我家吗？”
老生常谈的话题了。
赭叹了口气，难得的认真起来。
“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我大概天生就不是那享福命。我没和你说过吧，我小时候还是个小姐呢，只不过家里没落了才来这边的。”
“所以啊，想那么多都没用，拿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我呢，自力更生，不靠别人，就我自己去争取我想要的东西。”
“你要记住，哪吒，没有什么是生来注定的，我昨天是世族的大小姐，今天就是没人要的孤儿，所以明天我是什么也不一定。”
“你也是，你从前被人恐惧被排挤，可现在至少还有些我能和你说两句话，以后呢？说不定你就会有很多很多朋友了，毕竟你的将来的决定权在你手里，你的明天是什么样子全靠你自己啊。”
“而且，就算我明天就死了又怎么样呢？不过是明天的我对这命的抗争失败了而已。可我迄今为止已经胜利了不知道多少日子了啊。”
赭勾起一个笑容，走过去摸了摸哪吒的头。半年来她这种营养不良的人都窜了不少个头，哪吒却还是初见的小豆丁。
“你说说你，个头也不长，以后出去了别人还得低头看你，你不累别人还累呢。”
“你可真烦人。大道理倒是挺会讲的。”拽掉赭的手，哪吒向着日出的地方走去，没几步即便绷不住有些“丢人”的表情，还是转过身呜咽着说“那我走了。”
哪吒只觉得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他讨厌自己哭的样子，这让他觉得自己很可怜，可此刻让他的心堵的不成样子的莫名情绪和与友人离别的情绪却需要一个发泄口。所以如果是在赭面前的话，丢人也没关系吧，毕竟这个人是他的朋友，是现在即便不耐烦的向他挥手，一直凶狠的表情却也柔和下来的朋友啊。
“好了好了，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一个小男孩哭哭啼啼的，平常的疯样哪去了？”
即便这么说着，赭还是走到哪吒面前，给一脸爷不想哭但是就是控制不住的小孩抹眼泪。
哪吒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柴火堆里抽出一个包裹，递给赭，声音还有些哽咽的说。
“你说的自力更生，这个，我自己做的，送你了。”
“朋友。”
小孩倔强带着害羞的别过脸，赭拆开包裹，里面是一件斗篷，一看就是从被单上或者哪扯下来的，领口的位置歪歪扭扭的绣这一个赭字。
“你这绣工可也太差了。”
领口的另一边还有一幅画，是她和哪吒坐在两个人坐在地上的样子。
“啧，画工也不咋样。”
“要你管！”
哪吒的脸涨得通红。
“不过嘛，谢谢你哪吒，”赭将包裹抱在怀里，露出笑容，哪吒从没见过赭这样的笑，不同于平时或是嘲讽或者有所图谋的诡笑，她整个人柔软下来，此刻才像个没落贵族的大小姐而不是满嘴脏话的山野小孩，温婉而沉静。
“好好学，等你学成回来请你喝我的蘑菇汤。”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4.
哪吒终究没喝上那碗汤。
他兴高采烈的回到那片树林的时候，破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了，门口的水缸里结了蜘蛛网，不大的菜地里杂草丛生，只有个深红色的披风挂在门框上，领口的赭字随风飘扬。
谁知道赭去哪了呢？哪吒只听说那年天灾严重，冬天异常的冷，雪异常的大，春天又发了几次小规模的山洪。他的父亲母亲也越发的忙，只说是从去年开始，妖怪就越来越多。
答案似乎已经明了。
哪吒觉得赭说的没错，自己就是傻。他就应该直接把赭绑到他家，反正她也打不过他。
只是，赭以前不是小姐吗，说不定是剩下的家人把她接回去享福了，只是她走的匆忙，来不及告诉他。
哪吒这样安慰自己。
她可以扔掉那个补丁一个又一个的衣服，穿上丝绸做的长裙，她从此能睡在柔软的大床上而不是坚硬的土炕，她再也不用每天都到林子里采野菜摘蘑菇抓兔子，回家还要打理不大的一片地，她从此以后不必为明天而发愁，不用再害怕冬天的到来，不需再拼尽全力去抗争命运，抗争在这样一个妖怪横生的年代，8岁时就双亲皆亡，一个女孩住在偏远地方的该死命运。
他想着想着，却觉得眼眶湿湿的，他自从认识赭之后似乎就打通了泪腺，眼泪多得不行。
明明他最讨厌掉眼泪了。
“不许哭！你不混世魔王吗怎么总他妈哭，丢人现眼。”
仿佛又有谁恶狠狠的在他耳边这么说。
“嗯，我不哭。”
他在破屋前的空地表演他学到的所有东西，最后一掌带起烈火烧掉了屋子。冲天的火焰带起滚滚黑烟，映得他面庞发红。
“赭，这次你可不能说我了，这是烟熏的，是烟太大了。”
“你个大骗子……”
5.
一年后
哪吒兴奋的跑到海边，吹起海螺。
他攥着手中的破布，想着赭以前还嘲讽过他画工差，现在他可是能画出怎么从海边走向李府的人了。
敖丙出现在他身后，他把手中的东西塞给蓝发的俊秀男子。
他看着天空。
“赭，你可看到了？”
“我有朋友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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