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bg】年轮
#原女×宇智波鼬
#轻微佐樱，注意避雷
#ooc有，私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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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烟今年21岁。
现在是第四次忍界大战结束的第一年。在外人看来，这是她的整个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候。她年轻，漂亮，她是木叶数一数二的忍者，一手火遁出神入化，甚至会引得大名鼎鼎的宇智波后裔宇智波佐助在一旁凝望。她是六代目火影旗木卡卡西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谈吐优雅举止得当，一言一行尽展木叶风范。
她是木叶最灿烂的花。
她在和好友聚会时，总会听到好友的抱怨，诸如新来的上忍佐藤总会偷偷在远处看着你，隔壁的山崎向好友要你家的地址，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小男生突然冲出来问你最喜欢什么，吓得好友还以为自己要被表白了什么的。大大小小细细碎碎的事就这样有一件没一件的被喝醉的友人絮絮叨叨说到天明。
日向烟喝酒喝得少，因此每逢这种聚会她总会充当那个送别人回家的角色。架着吹着清冷的夜风也迷迷糊糊神志不清的友人到家门口，友人却突然借着酒劲抓住她的肩膀，额头抵在日向烟的胸口，呜咽地说
“够了，烟。”
“忘了他吧，别再折磨自己了。”
日向烟从不回答。遗忘是很困难的事，她希望时间能够抚平那些伤痛，却又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抱着相片拼命回忆她与他之间的点点滴滴，然后终结于那天，在他最初的不可置信的表情中，她落荒而逃。
她不敢往下想，所以她只会摘下她被黑火烧伤的右手上的手套，感受着上面狰狞的伤疤刮过额头皮肤的刺痛感，然后抱住泣不成声的友人，看着日出前逐渐淡去的月亮。
日向烟曾相信明月寄情，祈求自己的思念由此能传达到彼岸，但在第四次忍界大战后，一切都变了，月于她再也不是美好的事物，而是一个永存的警示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曾犯下的错。
所以她做不到忘记，也没有资格忘记，就如同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样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她和他之间，不，是她对他早已不是单纯的爱了。日向烟即便能忘了她有多么喜欢他，也忘不了因她而死的千千万万人，忘不了被秽土转生的他看到那样的她时，从瞳孔最深处满溢出的失望。
这是她的罪，是她自己给自己扣紧的枷锁。
她活该。
日向烟今年33岁。
她仍是卡卡西的得力干将，日复一日地处理着木叶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务。她将及腰的长发盘起，表里如一的精明干练。
她在木叶的地位很高，即使是老一辈的忍者，遇到了她都会用上敬语。这个年纪的她，追求者也少了很多，大家似乎都明白了她不会回应任何一人。
只是日向烟的时间疗法并没有奏效，即便是恶性循环，但时间过得越久她仍越发思念他。
旗木卡卡西说这似乎是她们一族的特性，有记载在历史里的那几位全部都是痴情人，从寥寥数笔中就能看出他们的倔强与偏执。
“所以宇智波一族也需要那样残忍的条件才会开眼吗？”烟垂下眼睑，右胸口的刀疤隐隐作痛。
“可能吧。”卡卡西似乎也回想起了往事。那一族的少年们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被贯穿胸膛，亲手将刀刺入父母的心脏，此后背负着几乎将人撕裂的痛与伤，孤寂的于乱世中前行。
两人相顾无言，偌大的办公室中只能听到窗外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树叶们相互击打着舞动着，放声嘲笑着这两个遍体鳞伤却又无一归处的人。
许久，卡卡西才用他特有的慵懒语调打破了寂静。
“所以我说你啊，可别突然给我来个‘毁灭没有他的世界’之类的把戏啊。”
“您开玩笑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
“……”
自揭伤疤也没能绕过这个话题，卡卡西无力的叹了口气，当年的事从结果论来说确实有日向烟很大的责任，但仅这样就将错处全部归结于她未免太过不公。
“将功补过，你依旧是四战英雄。”
“因为一时的冲动就害死上万人的人也能算是英雄吗？”日向烟自嘲的笑笑，将额前的一绺白发别在耳后。“我以为我该自杀谢罪的，但这样好像太便宜我了。”
“……”
“总之您放心好了，六代目大人，”
她微微低头，戴在额头上的护额的木叶标志正对着旗木卡卡西，像是在表现自己的忠诚一样。
“这可是他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世界啊。”
“我会好好珍惜的。”
日向烟今年45岁。
她的样貌并没有多大变化，但岁月仍是爬上了她的眼角，留下细密的皱纹。时光倾洒在她的身体上，她的旧伤口在雨天总会疼痛，和她拥有相同毛病的同龄人，大多已经退役或隐居三四线，只有他依旧坚守着岗位，与新人奈良鹿丸一起辅助他看着长大的第七代火影漩涡鸣人。
她很是欣赏奈良鹿丸，于是将自己二十多年来积攒的经验倾囊相授。她了解鹿丸的往事，因此从未让他叫过一句师傅。这样的日向烟似乎依旧精明干练，但日月无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大……日向前辈，”医疗部部长，一个拥有华美的樱发的女子带着医护人员特有的严肃急切却又饱含关心的神情，在诊断单上签了字。
“如果眼睛的病情再恶化下去，您或许会面临失明的结果。”
“失明……吗。”烟想起了很多年前，她也是这样和她的那个他说的，当年的他是否也和现在的她一样，眼前一片朦胧，看不清未来的方向亦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在痛苦的泥潭中挣扎，越陷越深，直至窒息呢？
可他最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从未偏离过他的道路，而她却鬼迷心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作为一名医者也作为一个崇敬您的后辈，请您……”樱发女子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来，弯下腰，额头几乎贴上了桌面，垂下的刘海掩住了她的泪眼。宇智波樱从佐助和鸣人那里听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实，而作为医护人员，她也知道日向烟因为四战时最后的封印而患上了眼疾，是最不应该担任火影辅佐官这种伤身费眼劳神的工作的人，可谁能想到日向烟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而且一做就是二十四年。
宇智波樱无法想象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坚持下这漫无边际的二十四年甚至更久的，但她清楚，她即将说出的话，对面前的人该有多么的残忍。
“您真的不再适合工作了，请您，退休吧。”
烟摘下眼镜，极力眯起眼睛才能勉强判断出诊断单上写着字的事实，她此刻似乎应该应景的挤出几滴眼泪，可是她的泪早就流干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拿起诊断单，走出诊室，一挥手熄灭了将昏倒的她送往医院的鹿丸咬着的香烟。
“奈良君，医院禁止吸烟。”
“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还是那些老毛病。只不过这木叶从今往后，就要靠你和鸣人了。”
“所幸我和卡卡西已经扛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你们今后会好过很多吧。”
日向烟笑的很轻松，奈良鹿丸却知道在仿佛如释重负的表情后，这个人的内心有多么的痛苦。
烟将盘起的长发放下，细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她谢绝了要送她回家的鹿丸，一个人慢慢的走出医院，柔顺的白发在年轻时为她的美貌添砖加瓦，却也在这个年纪毫不留情的彰显着她的苍老。
“日向前辈！”
鹿丸喊住了烟。
“您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老师。”
日向烟今年57岁。
她最终也没有退役，无所事事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折磨。在她的再三恳求下，鸣人终于答应了把她调入情报局。于是她自行挑选了一个并不宽敞的小屋，每日独自处理着签署过保密协议的手下送来的文件。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日向的姓氏并不足以打消一些人的疑虑。
得益于少年时的经历，即便是这个年纪的她处理这些事也毫不费力，情报部因她的加入加快了壮大的脚步。
烟会定期去医院做检查，每一次结果出来后樱都劝她不要再工作，可她依旧埋头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所做的事比起从前没有丝毫的减少。鹿丸和鸣人时常会来看望她，近70岁的于忍者来说已是高龄的卡卡西偶尔也会来，只是次数愈发的少。
终于，在烟58岁生日那年夏天，第六代火影旗木卡卡西离开了人世。
日向烟没去参加葬礼，她将门反锁。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不知多久才抿了抿嘴，再度打开了文件夹。
“你也应该歇一歇了。”
烟抬起头，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盛气凌人的模样的男人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
“我的大脑还能动哦，佐助。”
“烟……姐，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你真会开玩笑。”
日向烟想对佐助一如既往的摆出淡然的表情，就如同她多年来对其他人做的一样。但佐助是不一样，他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她做不到。她的微笑着，嘴角却不住的颤抖，在时间的打磨下日益苍老的容颜不受控制的全力表现她的悲戚。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宇智波佐助问。
“旗木前辈的忌日。”
“今天是6月9号。”
文件夹从老人手中滑落，纸张散落一地。
“今天？是今天？”
她嘟嘟囔囔的低声重复着，俨然是不可置信的模样。
“歇一歇吧。”
男人凝视着那双与他瞳色截然相反的眼睛，沉默片刻，轻轻的唤了一声嫂子，轻轻的说出了她的名字，那个稚气未脱，生活在哥哥父母亲的羽翼下，每天无忧无虑的小男孩经常欢笑着喊出的名字。
“继梦姐，别再折磨自己了，已经没人怪你了。”
宇智波佐助的身形消失在房间中，老女人被死死堵住的泪河终于决堤。她无声的呜咽，最后转为孩童般的嚎啕大哭。
怎么可能没有人责怪她？
日向烟每每闭上双眼都能听到因她而死的成千上万人来自地府的哀嚎。从她接受黑绝的提议决定帮助他复活先祖大筒木辉夜，重建世界的那一刻起，她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原谅——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她深爱的，宇智波鼬。
她摘下眼镜，只能依稀辨认出发光的台灯的位置，她拼命的想，却再也想不起他的声音。
她胡乱而焦急的摸索，抓起放在抽屉中的照片，放在眼前也看不见泛黄的相片中那个黑发男人的微笑模样，唯有那一双那年凝望着站在药师兜身边的她的万花筒写轮眼深深的烙在她的脑海中，烙痕没有因时间而有一丝一毫的淡去。那是诅咒是至今挥之不去的噩梦，无时无刻不紧紧缠绕着她，可那也是她日夜不停地工作的原因，是她咬紧牙关活到现在的理由。
窗外惊雷炸响，狂风挟着大雨不要命的撞在玻璃上。在木叶情报楼中一间毫不起眼的小屋中，拥有着永远无法被人知晓的姓氏的白发白眼的女人对着昏黄的灯光，抽噎着说出一个又一个名字。
从永远的大哥宇智波止水到亦师亦友的旗木卡卡西，这63年来每一个离开她的人，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好想你们。”
“我好想你啊，鼬。”
“对不起，对不起……”
日向烟今年69岁。
在忍界第四次大战结束的第48年，木叶新历48年，这个美丽富饶的村子稳居五大忍村之首。村中的一切都那么繁盛，除了被列为禁地，设下重重封印的宇智波旧址。
在宇智波的末裔宇智波佐助拒绝了修葺这个地方后，昔日灿烂辉煌的宇智波族地如今已经破落不堪，野草丛生，过去的建筑在经历佩恩的袭击与四战的摧残后近乎湮灭。偌大的空地上的断壁残垣与繁华的木叶那样的格格不入。
拄着拐杖的老人蹒跚着走到这里，闭上双眼，隐藏在不符合年龄的厚刘海下的第三只眼缓缓张开。
老人颤颤巍巍的走进大门。时间将这片土地腐蚀殆尽，唯有一堵残墙上的红白团扇印记还倔强的不愿意消失。
“啊，真好，你还在。”
老人枯树皮一样的手抚上墙壁，为它拭去厚厚的灰尘，墙上难以辨认出来的血迹重见天日。
“机会难得，就听我说几句吧。”
她乏力的倚在墙上喃喃细语，几乎将这么多年来发生的所有事都讲了一遍。
而风将它们卷走，过往的48年就如烟般消散。
待到太阳高悬，普照万物时，震天的欢呼声便从远处传来。今天是第八代火影宇智波佐良娜上任的日子。
老人欣慰的看着远方。
“是你的侄女啊。”
她看着蔚蓝明亮的天空，终于放下了所有担子开怀大笑，笑到最后，两行清泪从老人浑浊的白色双眼中流下。
从今往后为这片土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是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你想要的繁荣昌盛，你想要的和平盛世，我都做到了，你看到了吗？我都做到了。
所以现在的我有资格去找你了吧。
所以现在的我可以奢求你的原谅了吧。
所以亲爱的鼬，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吧。
再叫我一次大筒木继梦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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